文 丨 周文猛
(资料图)
“新能车越来越多了，但需要养车的业务却越来越少，养不活自己的途虎养车，往后恐怕难有好日子过了！”这是一位油转电车主的感慨。
而感慨背后，折射出当前略显尴尬的汽车后市场养护平台的生存现状。
在新能源浪潮下，由于电动车工作原理、内部构造与燃油车截然不同，这导致了此前从事汽车养护、维修服务的养车平台们，开始出现电动车维修能力不足的情况。与此同时，越来越多新玩家的涌入、造车厂直接参与到汽车后市场中的做法，也正加剧着这一行业的内卷。
如何才能腾挪出足够的资金来支撑自身的新能源业务布局？
在新浪科技走访的多家途虎养车线下门店，虽然公司此前已声称开始布局新能源业务，但多家门店都是“只能修油车、不修电车”，“不具备电车故障检测能力”，同时也不配备相关技能的员工。
总结一句话：赚钱的机会来了，却只能干着急。
为何只能修油车？
电动新能源浪潮下，近两年国内电动新能源车的销量，每年均以同比约93%以上的增长快速提升。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2022年新能源汽车产销分别完成705.8万辆和688.7万辆，同比分别增长96.9%和93.4%；2021年，国内新能源汽车产销分别完成354.5万辆和352.1万辆，同比均增长160%倍。
另有乘联会预测指出，2023年国内狭义乘用车销量为2350万辆，新能源乘用车销量为850万辆，年度新能源车渗透率有望达到36%。
随着新能源车渗透率的不断提升，新能源车后市场的服务业机会，也将快速提升。不过对于途虎养车等平台而言，虽然品牌层面各家都对外宣称“正推进新能源车售后服务业务布局”，但到最终的落地环节，节奏还是慢了不少。
近日，新浪科技走访的多家北京市昌平区途虎养车门店，店员们当听到能否修电车——尤其三电（电池、电机、电控）相关故障时，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摇头叹息，纷纷表示“不具备此能力”。
“带电的都不能修，我们只修油车！”一途虎养车员工说完这句话后，径直转身走进了店内。至于为什么不能修也很简单——“修电车需要考电工证，但是目前店内没人有这个证。”
在另外一家途虎养车门店，一名正在清理轿车轮胎的员工解释道，“电车里面有许多高压电的部分，店里面没有配备专门的检测设备，许多涉及到电工部分的环节，不具备电工技能的人员修理不仅无法发现问题，甚至于还存在触电风险。”
据途虎养车今年公布的招股书显示，目前公司已经与零跑汽车和北汽极狐建立业务合作，探索为新能源汽车车主提供汽车售后服务。不过在走访的4家途虎养车线下门店，除了洗车、换轮胎等基础养护外，没有一家具备新能源车涉电相关的维修能力。
“附近也没听说有哪家有电车维修能力，建议去4S店吧，或者其他大的维修厂。”有店员对新浪科技表示。不止途虎、在新浪科技走访其他门店中，也多不具备核心的“电车”维修能力。
缺乏自主造血，养不活自己？
另据工信部《制造业人才发展规划指南》，到2025年，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的人才总量预计达到120万人，但人才缺口预计可达103万人。其中，新能源汽车维修领域将面临80%的人才空白。
专业人员的严重不足，直接决定了新能源车的维修能力、服务质量以及服务时效。不过，对于长期亏损的途虎养车而言，想要通过大额投资培养或引入新人加速公司“电动化”转型发展，这条路目前看起来已经走不通了。
据途虎养车新近公布的第三次招股书，2019-2022年间，途虎养车分别亏损34.28亿元、39.28亿元、58.45亿元、21.38亿元，四年累计亏损达153亿元。养车企业比造车企业还要烧钱，而且公司也并没有实现自主造血，途虎在一级市场的故事显然已不那么好讲了——自2021年11月至今，途虎再也没有获得新的资本融资。
2022年1月24日，途虎养车首次递交上市申请，希望进入证券市场谋求发展，但由于未能在6个月内通过聆讯，招股书失效。随后，公司又于同年8月29日第二次向港交所递交IPO申请书，但同样未能获批上市。至今年3月30日，途虎养车再次更新招股说明书，第三次寻求上市。不过截至目前，公司仍未获批通过上市。
数次更新招股说明书过程中，途虎养车真实的财务现状随之公之于众。
2022年，途虎养车经营活动产生现金流量净额-3.13亿元，同期录得净负债为190亿元。虽然截至2023年2月28日，招股书显示已经结清了56.6亿元，但对比其经调整后每年约10亿元的净亏损额度，以及此前的负债与应付账款，目前的资金储备显得底气不足。
与此同时，途虎养车门店数量自2022年以来也出现快速下滑。截至2022年末，途虎养车合作门店数量较2021年末的31623家减少超过10000家。其中，途虎养车自营工厂店减少16.9%，加盟工厂店增加了27.2%，合作门店减少了34%。
此外，途虎还存在对供应商占款的嫌疑，贸易应付款项及应付票据周转天数处于持续上升趋势，由2019年56天上升至2022年118天。部分贸易应付款项存在逾期等情况。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末，公司约2.13亿元贸易应付款项逾期小于3个月，610.2万元贸易应付款项逾期1年以上。
在黑猫投诉【投诉入口】上，截至6月7日，途虎养车已经累计有1387条投诉，消费者不满意的地方主要集中在客服态度恶劣、偷工减料等等。招股书还显示，途虎养车的复购率已经从2021年6月末的62.5%下降至2021年末的60.7%。
类似的情况，在天猫养车身上同样有着相似的痕迹。公开数据显示，2020年新康众净利润为-4.7亿元，同比2019年的-4.2亿元亏损扩大了12%，2021年其净利润为-6.6亿元，亏损进一步扩大。亏损之下，新康众也开始走上快速扩张之后的降本增效道路，去年以来，其员工总数已经从最高峰时期的上万人，缩减至6000人左右。
青黄不接，如何自救？
燃油车时代没有赚到钱，新一轮的新能源浪潮中也难以看到更多实质性落地。青黄不接的途虎养车们，该如何自救呢？
对于长期亏损的现状，途虎养车解释称：“主要是由于我们尚未实现规模经济，成本及开支的增长速度高于毛利，导致我们产生亏损净额。”值得注意的是，据招股书显示，2022年途虎养车的市占率为0.9%，较2021年下降了0.1个百分点。
规模化经济构想了这么久，亏损145亿后市占率仍不及1%，而且已经开始出现下滑。
“养车市场门槛本来就不高，而且高度依赖区域线下门店，这块市场看似容易整合，但行业利润不高，线下门店又要分去一部分利润的情况下，想依靠烧钱走规划的路线拓展市场，其实并不可取。”灼识咨询汽车行业分析师赵卓对新浪科技表示。
在中国，每1块钱的购车消费，都会带动0.65元的汽车后市场服务。可观利润之下，越来越多的入局者正不断涌入这汽车后市场服务领域。
除途虎、天猫、京东等砸钱扩张同时凭借线上流量思路反哺线下门店的养车平台外。以蔚来、理想等为代表的造车企业，也通过股权投资等方式，亲自下场布局新能源汽车后市场，希望进一步完善自身汽车售后服务。与此同时，不甘于OEM身份的宁德时代和博世，也相继携手进入了新能源汽车后市场。
“目前，新能源汽车售后市场车企不愿意开放售后服务相关技术和数据，零部件、技术支持高度垄断于少数企业手中，且由于新能源汽车检测诊断技术门槛高、专利壁垒森严，导致大多数售后市场企业被新能源汽车核心业务排除在外。途虎养车后续能否把握住新能源车后市场机会，关键还得看与多少新能源车企形成授权合作。”赵卓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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