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苹果正在积极实施供应链全球化策略。从苹果公布的历年200大供应商名单来看,越南的果链工厂已经从2018年的15家变成如今的31家,拥有16万名工人;印度工厂由2018年的7家增至9家,在iPhone的生产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由此,苹果与中国制造的关系走向愈发引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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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7日,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其通过对25位供应链专家(包括9位前苹果高管和工程师)的采访,阐述了苹果与中国深度捆绑的命运。
业务绑定
供应链研究员Kevin O"Marah表示,苹果并不像大众所理解的那样,将生产外包给中国,而是在中国建立了一个复杂的供应和制造业务基地,通过派遣工程师、加强投资、共同设计生产流程、监督制造细节等方式,将自己的命运与中国深深捆绑,无法轻易解除。
与此同时,对供应链优异的管理能力,也加速了苹果在全球市场的发展,一度冲上全球公司市值榜首,带动了一众果链企业冲上市值高峰,也左右着这些企业股价的变化。
苹果有超过95%的 iPhone、AirPods、Mac 和 iPad 是在中国制造的,去年,其从中国赚取了约五分之一的收入,毫无疑问,中国既是苹果最大的生产基地,也是其最大的市场。
Bloomberg Intelligence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目前占据全球智能手机制造商的70%,拥有的技术复杂程度使许多专家都表示难以理解,技术咨询公司D/D Advisors的创始人Jay Goldberg表示,中国在这方面拥有高度先进的生态系统,对苹果而言,放弃这个生态是很难实现的。
一位前苹果资深人士称,苹果CEO蒂姆库克是供应链大师,苹果如今陷入与中国深度绑定的境地,与他脱不了干系,因为“责任止于领导该供应链的人”。
人员绑定
当回应苹果为什么不在美国大规模生产时,库克曾表示,如果苹果将其在美国的所有制造商都邀请过来,连他的演讲厅的装不满,但如果邀请中国制造商的话,则需要几个城市来容纳这些人。说明 拥有专业技能的劳动力是中国吸引苹果的重要原因之一 。前科技行业分析师Brian Blair曾多次参观苹果主要中国供应商的设施,他表示,除非亲眼看到,否则没有人能理解富士康的规模,就像试图向美国村民描述纽约市。
目前,虽然苹果在中国仅直接雇用了1.4万名员工,但在其监控的全球供应链的150万名员工中,绝大多数都来自中国。
一名前苹果工程师表示,为克服劳动力成本, 苹果至少从2014年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将业务转移到中国以外,但进展甚微 ,中国将在未来20年内主导劳动力与技术生产。
两名前苹果工程师称,苹果在中国打造了首屈一指的生产培训基地,用薪酬留住了大部分团队成员,自2020年以来,苹果由于疫情无法向中国派遣高级工程师,因此,中国工程师逐渐走向台前并证明了自己。
据知情人士透露, 苹果总部人员已经后退一步,由中国工程师发挥主导作用,中国员工目前已经完全控制了苹果产品的生产。
据了解,中国团队目前在苹果供应链中的话语权确实增大了,对苹果产品生产的主导作用日渐增强。
富士康劳工研究院Chan预测,随着媒体关注度的下降,苹果将悄悄增加在中国的投资,因为,中国拥有很多优势,从技术工人到工程师的资源都比较丰富,要找到与中国规模相当的人力资源和基础设施是很难的。
果链能“脱离”吗?
眼下,苹果在面临脱钩压力之下,已然在印度、东南亚地区实施了多元化举措。
早在2018年,立讯精密、歌尔股份、纬创、富士康等果链企业分别在越南、印度准备产能;2019年,纬创开始在印度生产iPhone旧机型;2020年,近30% 对的Airpods产能迁入越南;2022年4月,鸿海印度厂开始生产新版iPhone 13系列,iPad、Mac、Watch等也相继迁入越南;2023年初,苹果代工大厂和硕、富士康均宣布将在东南亚扩大业务布局。
那么,在种种动作之下,苹果能与中国成功脱钩吗?
业内认为,考虑到成本问题和供应链多元化,苹果将组装厂迁移至人力成本更低的地区是无可厚非的,但中国仍将提供果链的主要产能,如果强行大规模迁移,果链将遭受切肤之痛。
除却厂房、设备、人才成本外,中国工厂长期以来形成的批量复杂产品制造经验在短期内也难以被取代。因此, 业内认为,相较于“脱离中国”,苹果更想要“中国+1”模式,即以中国为主要生产地,再辅以其他地区的生产,在保证整体稳定的情况下,实现供应链多元化。
加州供应链测绘集团Resilinc 的CEO Bindiya Vakil表示,苹果脱离中国甚至不可能发生,如果真的发生的话,也将需要很多年乃至几十年时间,因为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提供拥有相同的质量和规模制造组合,“要么直接在中国制造,要么至少有几个零部件是中国制造的”。
Bloomberg Intelligence的硬件分析师Woo-Jin Ho预测,到2030年,苹果或可将10%的iPhone生产转移到中国以外,如果采取积极行动的话,最多可转移 20%,“看看中国创建的智能手机制造中心,我不知道在哪里可以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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