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23日,首届新京报数字政府论坛暨“2022数字政府建设优秀案例”发布在京举行。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原副部长、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理事长仇保兴发表“数字政府建设浪潮下,智慧城市的生成与构成”主题演讲。
仇保兴认为,政府要更关注智慧城市中的公共品,比如政府网站的“一网通办”,网格化、精细化管理系统等核心公共品。同时,对于这些公共品,要注重其生成机制的应用,因为生成是无限,而构成是有限的。
智慧城市建设不能片面依赖“构成”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一类是以“生成”为主的,以罗马为例,我们常说“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事实上,罗马作为一个历经二千多年岁月才形成的世界著名历史文化名城,它的空间肌理非常复杂。二千多年来,在没有“一以贯之”的具体宏观规划的前提下,无数前赴后继的建筑师一步一个脚印,才逐步设计建设成当下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城市。
另一类是以“构成”为主,比如澳大利亚的堪培拉,这座由规划师格里芬“一次性设计”的堪培拉市,充满了整齐对称格局的“构成”,以至于人们在初来乍到时很容易被这种“秩序美”所震撼,但如果一个城市要实现宜居,不能仅仅拥有“构成”的“秩序美”,同时也需要“生成”的人为尺度的美。
因此,对于任何一个有魅力的城市而言,它们既要有“构成”成分,也要有“生成”的成分。一个城市之美,必须具有丰富的多样性,而体现一个城市的活力它得有“多张脸”。
例如典型的旅游城市——厦门,它有“生成”的鼓浪屿,又有精心设计的现代化新区,并且这两者呈现多模式、多样化的集成组合,符合人的尺度和人的审美观。同时它也有“构成的部分”,这些构成的部分是秩序感的、现代感的、具有明确条理化的空间。通过将“生成”与“构成”有机结合,这才是一个真实且有魅力的具有现代生活品质的宜居城市。
这对智慧城市的建设有何启示呢?仇保兴表示,当前的智慧城市建设存在片面依赖于“构成”,忽视“生成”,总是把智慧城市看成一台计算机,试图通过“构成”提前预设。因此,就可能存在智慧城市既有的结构与日新月异的新技术难以相容,也与新应用场景的不确定性不相容的情况。
比如许多城市成立的大数据中心。这些中心虽然汇集了大量的数据,但是如果缺乏更进一步的分析,找到数据间的相关性,比如用于预测病毒的下一步发展,采取怎样的措施来应对,这样为了聚集而聚集起来的数据其实只是产生出一堆数据垃圾。这样的“构成”便是无效的。
相反,一些“生成”设计在疫情防控期间发挥了巨大作用,比如说网格化管理。仇保兴认为,网格化管理把充满变化动态的城市变成网格,每个网格里面的变化,相对来说是静态的,里面的设施是有限的,信息是相对确定的,其舆情变化也就变得可知、可控。所以网格化管理在疫情防控时发挥了巨大作用。
政府要着重提供核心公共品
除此之外,仇保兴认为,当前智慧城市还存在混淆了“商业品”与“公共品”之间区别的建设困境。政府在智慧城市建设过程中,应该重在提供公共品。
仇保兴认为,精细化、网格化管理系统,政府网站“一网通办”,城市安全、网络安全和减灾防灾,重要公共资源管理信息化是政府要提供的四大核心公共品。此外,还包括智慧教育、智慧医疗、智慧交通等主要公共品,这些公共品即构成了智慧城市的“四梁八柱”。
公共品应该是城市政府在智慧城市建设过程中应该主动“构成”的,如果城市政府不能为民众提供足量的、优质的“四梁八柱公共品”,那么政府的智慧城市建设便无从谈起。
仇保兴强调,任何运转良好的信息系统,都是“生成”与“构成”的有机结合。越具有公共品属性的信息系统,政府主动“ 构成”设计占的比重就越大,越需要政府的投资。而政府的“构成”设计必须将再造其自身原有的流程,包括权力负面清单、缩短流程、减少证明、并联审查等。
同时,在注重“构成”设计的再造之外,还要注重“生成”机制的形成。仇保兴表示,智慧信息系统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便利民众对政治绩效的监督和评价,使不同的城市政府或部门的服务能效竞争性展示在民众面前,从而“生成”不断优化服务的动力机制。
智慧城市三种“生成”机制创造无限可能
那么,智慧城市建设的“生成”机制有哪些?仇保兴认为智慧城市“生成”有三大机制,一是“积木”,二是“内部模型”,三是“标识”。
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我们可以把知识体系看作是无数个积木的拼装,新知识、新经验都可以看成新积木。当一个真实的系统,特别是一个虚拟信息系统,如果中间加入新的积木,通常就会开启一系列创新的可能性。
仇保兴举例说,谁也没有预料到,从3G到4G时,涌现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App,许多的应用、功能都叠加在其中;从4G到5G时,功能更进一步扩大,产生更多的突变。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新变化是难以预测的。这就为“生成”奠定了基础。
这就是“积木效应”。仇保兴解释说,如果把旧的积木进行新的组合,就意味着改良式的技术创新会集中而来;如果系统中加入某个新积木,创新的速度会大大加速,出现链式反应;如果同时放进几个新积木,则意味颠覆性、裂变性创新的到来。
仇保兴表示,将任何已知“积木”的组合起来应对新情况,它们会产生一种有用的对未来的预测模型。这种预测模型是内置的。这就是智慧城市建设的第二种“生成”机制——“内部模型”。
以信息系统为例,当前构成信息系统的新技术包括人工智能、云计算、AR/VR等,都是作为新积木拼装起来,其构成的“内部模型”所具有的功能是非常强大的。特别是人工智能技术,当前仍然处于计算智能阶段,未来可能进一步进化到感知智能、认知智能、环境/情感智能等阶段。因此,未来会“生成”出怎样的世界,也是具有无限可能的。
第三种“生成”机制则是“标识”。“标识”存在于任何复杂适应的模型中,是为了集聚和边界生成而普遍存在的一种机制。“标识”使主体能够观察到以前隐藏在对方背后的特性,也能够促进“选择性相互作用”,为进一步的筛选、特化、合作等提供了基础条件。
仇保兴强调,“标识”具有的主动性,可以通过主动向有需要的主体提供连接能力。比如在火灾现场我们会去找穿红衣服的消防员,在生病时找穿白大褂的医生。在越是混乱的场景中,“标识”越会发挥作用。
所以,在智慧城市的建设里面,“标识”这样的“生成”机制胜过前面两种“生成”机制,因为通过“标识”,它可以自动向需求方提供自身的标签,从而实现制造方与需求方的匹配,其对应的市场经济也就会产生。
最后,仇保兴认为,政府要更关注智慧城市的公共品,因为一旦其得到完善以后,就可以为品种非常庞杂,且日新月异的各种智慧城市商业品的涌现提供平台。并且,无论是核心还是基本的智慧城市公共品,都要注重其“生成”机制的应用。与此同时,在保证市场主体活跃发展的同时也要注重城市公共品的有效“构成”。
仇保兴强调,智慧城市是高新技术的平台,我们让多种模块能够加入进去,使裂变效应最大化,而且是从上而下的顶层设计与从下而上的生成的机制共同发挥作用。这两种力量共同发挥作用,就会创造出一个使生活更美好的智慧城市。
(文章来源:新京报)